一个人的自传

2024年8月18日22:38:24 中元节

一年一度的中元节又双叒叕如期而至了,这一年的这个节日与往年不同,以前是看着别人祭拜故人,而今年则轮到我们祭奠故人了,本质上我认为这个节日是一个很玄幻的节日,我们烧纸钱是为了在某个时空的故人庇佑我们,保护我们,而我烧着纸的时候,却想起了以前。

中元节---圆坟

礼拜四晚上我们一家子就回老家了,到了已经是凌晨一点多,这个日子对于我们来说是个特别的,要举办一场盛大的圆坟仪式。把已故的爷爷和几个月前离开的爸爸送进老家修好的纪念亭里面。说起来,老爸走了不足百日,据说是骨灰还未凉下来,需要过河,才可以把骨灰放入里面。第二天一早,天微微亮就醒来了,弟弟拿了一条短裤让我换上,说一会要下河,不要穿运动鞋,穿个拖鞋就可以了。弟弟拿着扁担挑着箩,跟着叔叔去了寄觔的地方,找了一圈,没有找到,弟弟灵机一动,拿出手机看之前的照片,寻找着蛛丝马迹,时过境迁,这里的树已经不是当时的树了,一草一木在大自然的雨露阳光滋润之下,茂密了许多,看了照片再做对比,很快就有了目标,不一会就找到了。爷爷的骨灰瓮就静静地立在那个小小的洞里,岁月蹉跎,盖在骨灰瓮上头的红纸也退了色,和周边的环境形成了鲜明的对比,人的最终归宿莫过于此。事不宜迟,呢喃了句“爷爷,带你去住新房了。”便把他抱在箩筐里,用两头裹了红纸削尖了的竹竿挑着,一前一后扶着走,一路上的野草,路基,湿滑的路面,让穿着拖鞋的我十分不好受,不一会儿就到了河边,趟过这条河,又继续挑着走,放在纪念亭门口。由于爸爸的骨灰还未满100天,按照家里的风俗是需要“过河”,让河水来给“觔”降温,寄觔在洞里也是为了降温,火化的骨灰带有温度,不可以直接圆坟。过河也有说法,两人一前一后走一圈,共需要走9圈,才能彻底的完成这个仪式。于是把爷爷的骨灰瓮放好后,就跟着去找爸爸的骨灰瓮寄觔的地方,刚好是在另一边的山上,这个地方就在3个月前曾到过的,对于这么短期的时间,记忆犹新。按照相同的方法把爸爸放入箩筐里,挑着爸爸,两个骨灰瓮放在一起,犹如他们生前的时光,父子陪在一起晒着不温不火的太阳,那时的阳光也许是我这能想到最珍贵的画面,一路上边走边想,许多的事情在脑海里挥之不去。

隔天

由于我的生肖属相,不能参与进觔仪式,既是不能再第二天凌晨5点左右,目睹着家人把爷爷和爸爸的骨灰瓮放在纪念亭里面的灵位上,属相鸡和兔子的需要回避,据说按照风水师傅的说法去遵守会比较好,第二天早上八点多起床,顾不上其他的,家里开始热闹了起来,许多的亲朋戚友还有远方的亲戚都来了,这个仪式似乎很重要,类似于给故人办进宅仪式,只是这个宅不是阳宅,是他们的阴宅。风水师傅也来了2个,拿着罗盘和一堆祭祀用品,现行一步,我提着祭祀用的鸡,猪头,跟着大队人走在山路上,到了现场,鸣鞭炮,随后对着罗盘拜,这是对天地风水尊敬,谢风水师,三拜敬香,接着就是对着神明叩拜,敬香,最后,便是祭拜故人,焚纸钱,用品,一些纸鞋,房子,蜡烛和香,仪式结束便是点燃炮仗,熙熙攘攘的人群慢慢散去,留下两个人善后,防止未焚尽的祭拜用品引发山火。
做完这些就需要吃席了,大家伙在席间聊着和今天无关的事情,吃着聊着,生活的琐碎尽在谈笑间,酒过三巡,我起身敬酒,三圈过后,一些认识的,不认识的亲戚,都在这种氛围中喝下杯中酒。吃席就是这样,我代表自己的父亲,敬过这些他生前的亲戚,这也是一种礼数。至于我的未来,可不知道是否我的孩子能否传承这种风俗,人的一生就在这种酒席间结束,一段时间后,也就至亲之人还记得,再过一段时间,至亲的人逐渐离开,世界上存在的痕迹也会随着离开而烟消云散。酒席吃完,圆坟彻底完成。他们也将成为生命中的一段回忆,伴随着身上的记忆,一帧帧的画面在脑海里时不时放着幻灯片,或悲或喜或苦或乐,一颦一笑,在生活中的某个瞬间,伴随着生命的进行而逐渐消散。

农历七月十四

从此故人的思念犹如实体存在的纪念亭,清明、中元节,要做些祭拜的事,以前一直弄不懂为什么要烧纸给故人,他们不是已经走了吗,烧了这些东西给他们,他们真的收得到吗?不理解,那时候对于这些问题不曾思考过,可能是觉得亲人成为故人的事情会比较漫长,对于这种事情的思考,似乎不切实际。但是我想此时此刻我心中已有答案,烧的不是纸,是对亡灵的思念,活着的人希望他们在另一个世界里也能吃饱穿暖,会把生前来不及尽的孝,来不及说的话,在灵前诉说,到灵前尽孝,希望他们在另一个世界能活的不孤独,有个时间来陪陪他们。弥补活着的人心里的些许遗憾,收的到也好,收不到则是对自己的告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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